如今加拿大大学校园一眼望去四分之三都是华人面孔。我教过的班级不乏三种华人学生,一是本地生的华人,二是小时候随父母移民到加拿大的华人,三是高中毕业后被父母送到加拿大留学的华人学生。
有一次,我们在课上读到一篇中国的新闻报道,讲述的是少管所如何改造少年犯,其中一个案例是说一个少年手脚不干净,成了惯偷,一次到超市偷了肉,准备回家吃,被当场抓获,锒铛入狱,接受少管所的改造。一个学生说道:“我的上帝!一个少年为了吃肉而去偷盗,究竟是应该谴责这个社会还是谴责这个少年呢?”
其他学生则说:“中国怎么会有这样的报道?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怎么想的?”
这就是意识形态的不同带来的文化差异。
我们接着读那篇报道。后面讲述一个从少管所释放出来的少年犯,“居然”跳河抢救落水儿童。报道说,这是党和政府对于失足少年改造的结果。一个学生又说道:“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一个人曾经偷过东西,就不应该跳河救人?这是两码事啊!”
其他学生则说,凭什么说这就是党和政府“改造”的结果呢?人跳到河里那一刹那是出于本能,出于人性,怎么和政治挂上钩了呢?
接着,一个华人学生说,谢天谢地,父母移民加拿大,使她不用在中国接受另一种她不愿意接受的教育。一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则说,如果她不出来留学,在国内依旧接受国内的那种和国际脱轨的教育。当然,课堂上自始至终我没表态哪一种教育更高明,我从来不下结论——结论留给学生们自己判断,我只是强调它们不同而已——“I’m
not saying which is better; I’m saying that they are
differ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