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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离散故事并非是华人世界的独特现象(单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的欧洲便出现了大量的离散事件),但四十年代末的随着“大江大海”流向他乡远方的流离失散的故事,依然是当下华语片的一道比较独特的风景。而在沉寂多年后,凭借着《策马入林》成名、《无言的山丘》登上艺术生涯巅峰的王童,带着这部《对风说爱你》深情归来,以个性化的人物、饱满的故事,娓娓道来一场横隔着时空的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王童导演曾经说过,“1949年,蒋介石带领国民党军民、家眷200万人大迁徙来台湾,宣布国民政府迁都台北,当时的我7岁,也是其中的一份子,父亲带着全家从安徽省迁台,那种逃离式的分离情怀,从小便深植我的脑海中”。这种童年经验伴随着王童的艺术创作生涯,只不过当年的王童更多是借助于台湾人(包括外省人与本土人)的往事夹杂种种的情绪,就像《无言的山丘》里兄弟俩的梦想是赚钱后回到家乡买一块土地,让在天之灵的父母也能感到安慰,但最后却是兄长客死他乡且没有魂归故里,而弟弟则蜷缩在命运的黑暗角落。而《对风说爱你》就像是完成王童的童年心愿,幼小时就跟随着父母漂洋过海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台湾,落地生根生活后,虽然没有父辈们的重重心事与未了情,但偶尔也会记挂着家乡故里……
影片的开场时便是1949年1月的苏北战场,在战场上受伤的盛鹏连长与两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小范、顺子在撤退时偶遇失去家人的孩子小奉先,出于对妻子及未出世孩子的想念,盛鹏带着小奉先一起来到了台湾,当流离失所的生活逐渐的安定了下来,盛鹏也与曾在船上有一面之缘的邱香重遇,两人互生情愫,但又隔阂着盛鹏对故乡的妻子孩子的想念之情,倒是慢慢长大的小奉先,与在船上也曾遇到的邱梅,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三十年前李祐宁与孙越合作的《老莫的第二个春天》便已经讲述过来台老兵的故事,吴念真的编剧充满着怜悯的情怀。而与吴念真同时代的王童,一方面依然延续着类似的老兵对于家乡、对于妻子的想念之情,另一方面则加入了小奉先这个人物作为呼应,几乎是两代人,对于故乡/台湾已经是不同的心境,所以,彼此喜欢的盛鹏/邱香只能把这种情愫交给有缘无分的伤感,而那些盛鹏对于故土与妻儿的想念,也只能是“对风说爱你”,答案则在风中飘;有着故土的些许记忆的小奉先/邱梅,则能更好的融入了台湾这个社会,也能得到彼此的爱情,并为盛鹏/邱香之间的伤感,带来了些许的暖色。
当国产电影已经拼命的建构一个个小时代的都市爱情时,或者是想要横冲直撞好莱坞时,王童让自己的视点回到了成长的历程,通过盛鹏、顺子、小奉先、邱香、邱梅等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的故事,架构出一段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2015-06-23 23:2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