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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一朵天边的云彩,或浓或淡;
乡愁,是一缕深处的情思,或远或近;
乡愁,是一块抹不去伤痕;或深或浅;
老屋前的坝坝宴就在暮春时节开始了。坝坝宴还没开张,仿佛我已感觉到了浓浓的味道,来自三江,来自老屋前的坝坝。
老屋那两排房子和两排厨房还是没变,依旧保持着原样,只是感觉变得狭窄了。其实,还有许多改变已成为记忆、成为故事,只有当乡愁刺激到灵魂深处的时刻,那些记忆才慢慢地激活起来,穿越时空般呈现在眼前。
老屋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我没查档案。总共六排房子,三排两纵,依山而建,大概是在解放前后修建的吧。因我的幼儿院时光就是在最上右排房子度过的。算起来,老屋已有近70年的光景了。几经修复,从夹壁房到半截砖房,再到全砖房,每一次的修建,都是一次跨越,都是一次蜕变,记忆总在深深浅浅中。
我们这两排房子,正面是厨房,中间是坝子。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厨房是公共食堂,直到六十年代初期才分配到各自相对应的房间。记忆中,厨房很小,一个火灶一个柴灶就占据了半个厨房,还有一块岸板,还要堆放柴草之类的,就只剩下很小的空间。小,还感觉不碍大事,厨房间上面是通的。每当勾火煮饭时,那满屋的灰尘甚嚣尘上。一有光影倾斜进来,那灰尘闪闪烁烁,看得清清楚楚,吸得明明白白。要是放在而今眼目下,难以想像与承受。或许只有在老电影中还能找到食人间烟火的影子。
最深刻的是我家门前的那棵摇钱树,虽有伤害,无怨无悔,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一直陪伴着我们。那是困难时期,正值小学时光,将锯条折断,再磨成小刀,用来削铅笔。先要试一下刀口锋利,就在摇钱树上削树皮,致使树杆的一半留下累累伤痕,长时间没能恢复,长时间承受重压,渐渐地树杆有所倾斜。直到80年代末期我离开老屋时,那棵摇钱树还没能恢复元气。尔后的年景,几乎每年都回老家,几乎每次都要仔细地看看、抚摸。那是人与自然的交流,那是心灵深处的忏悔。还好,现在受伤的树皮已经丰满,枝繁叶茂,充满生机。
依然是上石梯,来到坝坝。炊烟轻轻袅绕,问候声声浓情。老腊肉的沉香、浓重的乡音、热闹的坝坝,像穿越时空回到久远的年代。穿梭其间的已不是当年的大伯大妈了,掌勺端盘的正是中青年。是他们传承和发扬家乡的传统和友情,是他们联络乡里乡亲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坝坝宴。在这里一定要点赞!一定要恭贺!
其实,这样的传承和发扬仅仅是中华文化的一个缩影。老家有许多沉淀的文化还需要挖掘。在我的记忆深处,逢年过节,有踩高跷的习惯。用两根竹杆或木棍,其下横绑着两根结实的小棍,化妆成各式脸普,站在上面,自由行走,手舞足蹈,不时做出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很好玩,很有乐趣。现今,有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正是在这样的传承中挖掘和发扬起来的。
我静静地坐在老屋门前的一根老板橙上,凝视着门前那棵摇钱树,浓郁而沧桑。微风吹拂,婆娑摇枝,仿佛在倾听久远的传说和过往的故事。“打扫清洁啰!打扫卫生啰!”——这一声吆喝,周围的人们纷纷从自家出来,拿上工具,自觉地将坝子、水沟及其周边杂草打扫得干干净净。那时的老家是干净、整洁的,那时的人们是纯朴、自觉的。打扫清洁,每周一次,这种良好的习惯一直保持到文革前。我已记不清参加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妈妈叫我去的,有时一听见吆喝,我也自觉地出门打扫卫生。
坝子门前是长长的干檐口,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已经磨砺得楞角光滑。儿时,妈妈常常坐在干檐口做一些梳理缝补之类的家事。慵懒的阳光穿透摇钱树枝,斜斜地撒向檐口。一根小板凳,一个针线篼,开启了悠悠的慢生活。妈妈左手拿鞋垫,右手拿针线,不时在头上挠一下,然后准确而顺畅地穿过鞋垫,一针针一线线……。夕阳就在这时光中西下,头发就在这针线中渐白,皱纹就在这荏苒中沧桑。穿上妈妈亲手做的布鞋,暖和、踏实、舒服。那种融进了妈妈智慧与心血的千层布鞋化作一缕情思慢慢溶进了我的血液里。至今还影响着我的人生……。妈妈走了,妈妈的勤劳与智慧、点滴与言行,每一年、每一天都在眼前流连……!
正午时分,阳光淡淡的,而坝坝上热热闹闹。摆开八仙桌,情系邻里人。一杯小酒,醇香流溢,酌满了浓浓的乡愁和淡淡的情愫,如唐诗宋词中撩拨的串串音韵平仄,轻轻撞击着我的心灵深处。任凭海阔天空,那缕情思、那个乡愁,始终沉浸在骨子里,续写着不老的传奇。几块老腊肉,夹起打闪闪,爽而不腻,撩人情怀,惹人思念。似心中的乡愁,起伏荡漾,似邻里的情愫,缠绵左右。几杯下肚,弹指挥袖,乡音浓郁,两鬓渐白,久久回旋……。
炊烟还在坝坝袅绕,落日余辉已挂树梢。唯有那乡情、乡愁和笑意还写满每一个人的脸上,我将那无边的情愫与缱绻的乡愁,深深地融进心里……!
乡愁!乡愁!记住乡愁!记住乡愁!
2016-05-08 05:13:04